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人们都知道,一朵云的生命是多么短暂,云朵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。
有一天,一朵非常年轻的云第一次和同伴们列队从天空中飘过。整个队伍非常壮观。
当他们飞过撒哈拉沙漠上空的时候,另外那些更有经验的云朵就开始给她鼓劲儿:“快点儿,快点儿,否则你就落下了。”
然而,就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,这朵云彩非常贪玩,于是就落在了整个队伍的后面。从后面看,云彩的队伍就像是一群奔跑的野牛,很快就消失了。
“你干什么呢?还不赶紧追上去?”风冲她大声叫着。
然而,这片云已经看到了底下由金色沙粒堆积而成的座座沙丘:这种景色太让人着迷了。她飘得越来越轻盈,还悄悄地靠近了地面。这些沙丘就像是金色的云朵,被风轻轻抚摸着。其中的一个沙丘对着云朵笑了。
“你好,我叫阿若。”云朵说。
“你好,我叫于讷。”沙丘回答道。
“你在下面是怎么生活的呀?过得好吗?”
“哦,还不错,有风有太阳,就是有点热。但是我们已经习惯了。你呢,你在上面生活得好吗?”
“也是,太阳很好,也有风,还有……和大堆的云朵一起奔跑。”
“我的生命其实非常短暂,什么时候来一阵风,我也许就不存在了。”
“这让你很难过吗?”云朵问道。
“有一点,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用处。”
“其实我也一样,在天空中飘来飘去,最后变成雨掉到地上,这是我的命运。”
沙丘犹豫了一会儿,对云说:“你知道吗,雨,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天堂。”
“不,我从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么重要!”云朵非常吃惊,也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“我曾经听几个年纪非常非常大的沙丘告诉过我,雨是多么美丽。有了雨,我们就能在那些美好事物的点缀下生活,对了,好像有人把它们叫做草还有花。”
“对,没错。我已经看到过它们了,确实非常漂亮。”云朵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毫无疑问,我永远都没法看到了。”沙丘悲伤地说。
云朵考虑了一会儿,对沙丘说:“或许我可以为你下雨……”
“可那样你会死啊。”
“没错,但也许那样,你就能看到花或是草了。”
云朵任由自己向地面掉下去,转眼间就成了雨滴,带着彩虹的颜色。第二天,这个沙丘终于见到了梦中的景色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