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从前,燕子波罗涅离开自己的家,飞到远离城市的树林中,见到可怜的黄莺菲洛美勒站在那里唱歌。燕子说道:“我的妹妹,别来无恙?我们分别已有上千年了,除了在台拉斯时期你曾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外,我就不曾见你来过。请你告诉我,你现在干些什么?难道一点也不打算离开这寂寞的住所吗?”
“啊,”黄莺回答说,“这世界上未必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住处了。”
燕子接着又问道:“怎么,你这动听的歌喉只打算唱给野兽听吗?顶多也就再加上一两个乡下人罢了。荒郊原野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,还是与我一起到城里去舒展你的美妙歌喉吧。因为只要见到这森林,你就会想起当初台拉斯的残暴国王台莱,他就在这个地方,对美丽迷人的你发泄了他的兽欲。”
“对,残暴的伤害是一种多么痛苦的回忆,”妹妹接着回答说,“这就使我决意不能与你前去。唉!只要一见到男人,就触痛了我过去的伤口。”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