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柳丝随风起舞,一会儿拂过去,一会儿飘过来。蝉爬在柳丝上,就像荡秋千一样。
一位潜水负来到柳树下休息,蝉和他拉起了家常。
“这棵柳树太漂亮了!树干就像姑娘的腰肢,柳丝就像姑娘的长发,树叶就像姑娘的眉毛。风一吹呀,它就像美丽的少女一样翩翩起舞!”蝉自豪地夸耀自己的家。
“不错,这棵柳树的确很漂亮。”潜水员抬头望了望柳树说,“但是,海底有一种柳珊瑚,比陆地上的所有柳树都漂亮。有的周身通红,红得像玛瑙;有的通身素白,白得像梨花;还有的粉红粉红,就像姑娘们的手指。五颜六色的柳珊瑚长在一起,组成一座绚丽多彩的森林。走进这座森林,就像走进了神话世界一般,叫人如醉如痴。似梦似幻,若神若仙。”
蝉听了这番话十分神往。它立即飞到海边,变成一条小鱼潜到了水底。
柳珊瑚果然比柳树漂亮千百倍。它们的枝条不仅可以像柳丝一样拂来荡去袅娜起舞,而且,每根枝条上都缀满了一朵朵美丽的小花。
蝉兴奋得几乎要晕眩了。它加快速度向一棵最漂亮的柳珊瑚游去,它迫不及待地要在那里安一个新的家。
它刚游到那棵柳珊瑚的“花”的附近,那“花”突然像手指一样攥了起来。
蝉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它的死告诉我们,世界上诱人的地方很多很多,但是,诱人的地方不一定都适合我们去那里安家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