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有一个姑娘,聪明又能干,大家称她巧姑娘。后来嫁到夫家,大家说这个人家好福气,取了个巧媳妇。
谁知道这个人家,婆婆竟有三个:一个婆婆,一个太婆婆,还有一个太太婆婆。
一个婆婆已难对付,何况有三个。
媳妇做的菜,婆婆嫌太淡,太婆婆嫌太咸,太太婆婆使白眼。
媳妇沏的茶,婆婆嫌太冷,太婆婆嫌太烫,太太婆婆不说话,直摇脑袋。
媳妇一空下来,婆婆叫她去绣花,太婆婆叫她去纺纱,太太婆婆叫她快去种瓜。不知听谁的好,急得团团转。
媳妇一天忙到晚,干得精疲力尽,没有听到一句好话。婆婆说她呆,太婆婆说她蠢,太太婆婆叹气说:“我家娶了个笨媳妇!”
巧姑娘竟变成笨媳妇,什么缘故?
——婆婆太多,媳妇难做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