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两个穷酸秀才,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不事稼穑(se),不学无术,一天到晚装模作样,摇头晃脑,自作清高。衣服又旧又破,常常连肚子都填不饱,可他们依旧鄙视劳动。
一个炎炎的夏日,这两个秀才聚到一起了。他们走到村边,坐在一个大树墩上,一人拿着一把破旧的大蒲扇,不停地摇着扇,驱赶着蚊虫。他们看着农人正在地头辛苦地干活,颗颗汗珠滴在土地上,两秀才大发感叹。
一个秀才说:“他们真苦啊!这么勤巴苦做的,落得个什么呢?我这一辈子虽说也穷酸,可是我只要吃饱了饭、睡足了觉也就行了。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他们这样下地去干活,面朝黄土背朝天的,他们太胸无大志了。将来有朝一日我得志了,我就一定先把肚子填得饱饱的,吃饱了再睡;睡足以后再起来吃,那该是多有福气呀!有了这样的福气,就算是实现了我的大志了。老兄,你说不是这样吗?”
另一个秀才不同意前一个秀才说的话。这个秀才说:“哎呀老兄,我和你可不一样啊。我的原则是吃饱了还要再吃,哪来的工夫去睡大觉呢?我要不停地吃,这才是享受人世间最大的乐趣。依我看,这才是我的大志!”
两个人喋喋不休地谈着他们的“大志”,原来只不过是不劳而获、坐享其成,所以到头来也只不过是画饼充饥。
两秀才的“大志”,实在是可悲又可鄙,这种寄生虫的狭隘自私,只能遗人笑柄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