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古时候,永州有一个人迷信得厉害,不管做什么事,总要看看吉不吉利。
这个人生在子年,属相是鼠,于是他就把老鼠当成是自己的保护神,万分敬重。他不但自己敬重老鼠,还订下了家规,不准大家消灭老鼠,将老鼠好好保护起来。所以他家里见不到一只猫,仆人们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不经意间伤到了老鼠。
这样一来,老鼠在他家有恃无恐,可猖狂了。粮仓里、库房里到处可见成群结队的老鼠大吃大嚼,爱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,根本没人敢管。这还不说,老鼠们四下里奔走相告,说他家里简直是个天堂,每天吃得饱饱的,什么都不用害怕,于是越来越多的老鼠都闻讯搬到这个人家里来。
有了这样严重的鼠害,这一家子可遭殃了。家里的桌子、凳子、柜子全都被老鼠咬得残缺不全。柜子里面的衣服老鼠也不放过,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,没有一件是完整的。食物简直就只能吃从老鼠口里剩下的那一点。到了夜里,老鼠在屋里东奔西跑,上窜下跳,“咯吱咯吱”地啃东西,还叽叽乱叫,弄得全家乱七八糟,吵得人觉也睡不着。白天老鼠都不歇着,跟人一块儿出出进进、来来往往,放肆极了,俨然它们才是这家的主人。
过了几年,这家人因为主人职位调动搬到另一个郡去住了,这屋子换了主人。可是老鼠们丝毫不懂得收敛,还是闹得特别厉害。
新主人又生气又奇怪,跟家人说:“可恨这帮老鼠,本来只应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过活,现在竟然如此嚣张,实在可恶,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它们全都消灭掉!”于是,他们向人家借了好几只凶猛的大花猫,大门紧闭,把出路都用砖瓦堵死,还用水浇灌老鼠洞,又专门雇了些人来帮助捕杀老鼠。
老鼠一下遭到了灭顶之灾,死亡不计其数,尸体堆得像座小山。人们把鼠尸扔到偏僻的地方去,臭味过了好几个月才消失。
这些老鼠太不识时务,以为所有的主人都会对它们殷勤备至,实在是大错特错,以致于它们的猖獗终于招来了大祸。做人也是一样的道理,不可因一时的显赫而得意忘形,否则,永州鼠的下场就是明鉴啊!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