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在依山傍水的土楼旁,有一个古老的瓦窑厂,圆拱形的瓦窑的炉膛里柴火烧得正旺,窑顶上的烟囱青烟袅袅升起。
瓦窑旁的木桩上拴着一头膘肥体壮的水牛,地上撒了一小堆青草。水牛正惬意地享受着主人给予的“恩赐”,一边咀嚼着青草,一边看着右前方低矮的茅草屋。屋里主人正在做着泥瓦。
这时,飞来了一只乌鸦,轻轻地落在牛背上。“哞——”水牛欢快地对乌鸦说:“乌鸦老弟,你来得正好,我刚帮主人踩好一大坨的黄黏土,正累着呢!你快来帮我按摩按摩,捉捉虱子吧!”
乌鸦一边啄食,一边呱呱地说着:“水牛哥哥,我每天都看着你被主人蒙上眼睛,不停地在那个泥塘里打转踩泥,确实够苦够累的,这样单调的生活,你不觉得无聊吗?”
水牛无奈地说:“没办法啦!要是我不踩泥、不转圈,就会遭到主人无情地鞭打。这不,你看我的背上还清晰地留着鞭打的痕迹呢。”水牛说着说着,眼泪都快流了出来。
“是啊,你的主人真卑鄙,太可恶啦!”乌鸦同情地说,“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在这个泥塘里打转踩泥?”
“当然不甘喽!可是……唉,乌鸦老弟,你每天飞来飞去的,见多识广。要不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水牛眼里充满羡慕地说。
乌鸦得意地说:“是啊,你看我多么自由自在,想去哪就去哪。你若想离开这儿,办法肯定会有的……”
水牛焦急地追问:“什么办法?快说来听听。”
乌鸦想了想,慢腾腾地说:“水牛哥哥,你可以装病嘛,这样既不用踩泥了,还有的吃,多好啊I”
水牛点了点头,心想: “对呀!明天起我就装病,不干活了。”
乌鸦吃饱了,心满意足地告别了水牛,“呱呱”几声飞走了。
第二天,水牛便无精打采地卧躺在地上,嘴里“呼哧、呼哧”地喘着粗气,还不时地流出唾沫……主人发现后,以为昨天干活累坏了水牛,眼看着都快不行啦。于是,主人赶紧联系“黑心”的屠户把水牛给杀了卖肉……
水牛误信了乌鸦的话,白白地送掉了自家性命。这真是一头倒霉的笨水牛,可悲啊!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