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宋国有个叫曹商的人,被宋王派往秦国作使臣。他启程的时候,宋王送了几辆车给他作交通工具。曹商来到秦国后,对秦王百般献媚,千般讨好,终于博得了秦王的欢心,于是又赏给了他一百辆车。
曹商带着秦王赏的一百辆车返回宋国后,见到了庄子。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,在庄子面前炫耀:“像你这样长年居住在偏僻狭窄的小巷深处,穷愁潦倒,整天就是靠辛勤的编织草鞋来维持生计,使人饿得面黄肌瘦。这种困窘的日子,我曹商一天也过不下去!你再看看我吧,我这次奉命出使秦国,仅凭这张三寸不烂之舌,很快就赢得了拥有万辆军车之富的秦王的赏识,一下子就赐给了我新车一百辆。这才是我曹商的本事呀!”
庄子对曹商这种小人得志的狂态极为反感,他不屑一顾地回敬道:“我听说秦王在生病的时候召来了许多医生,对他们当面许诺:凡是能挑破粉刺排脓生肌的,赏车一辆;而愿意为其舐(shi)痔的,则赏车五辆。治病的部位愈下,所得的赏赐愈多。我想,你大概是用自己的舌头去舔过秦王的痔疮,而且是舔得十分尽心卖力的吧?不然,秦王怎么会赏给你这么多车呢?你这肮脏的东西,还是快点给我走远些吧!”
曹商用丧失尊严作代价去换取财富,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,他必然会招致庄子的痛斥。这则寓言对于社会上某些不择手段追逐名利之徒,也不失为一面警醒的明镜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