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在一个村庄里,我见到一个人,他正在一片空地里使劲往上跳,他的勤恳和认真劲,让我看一眼就感动了。
“他这是干嘛呀,在练习跳高吗?”我问旁边走过来的人。
“他呀,在自杀呢!”来人同情地对我说。
“自杀?”
“是啊!”
于是他向我解释,他们这个村子没有河,所以不能跳河;没有井,所以不能跳井;没有楼,所以不能跳楼;房子又十分矮,从房顶上跳下来也摔不死。所以,这个村子的村规是:自杀的人必须往天上跳,然后,把自己摔死。
我明白了。
“他自杀了多长时间了?”我问。
“两年了。”来人说。
“难为他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来人说,“他每天要吃很多肉,早睡早起,买最好的运动鞋,以使自己跳得很高。可是,他现在跳得还是不够高,摔下来顶多弄个嘴啃泥,身体反而更结实了。”来人说。
“那以后呢?”我问。
“继续练啊,直到他有一天真的自杀成功。”来人说,“你知道,我们这个地方的人相当遵守村规的。”
我更加佩服他们了。
汪新才摘自《一只小猪天上飞》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