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有两只鸟,一只住在山上,一只住在山下。有一天,它们在山脚下相遇。山上的鸟说:“我的窝刚搭好,参观参观。”山下的鸟跟着去了,一看,什么窝?不就是在光秃秃的石缝里放着几根干草吗?周围既没有树荫也没有花香,甚至连根爬山虎都没有。
“看我的去。”山下的鸟带着山上的鸟来到一家富人的花园。它先飞过一片香味四溢的花丛,然后绕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,果然看到一只精致折木制鸟窝挂在紫荆树梢,那窝的左右有窗,门面南而开,里面铺着厚厚的棉絮。
山下的鸟自豪地说:“像我们这种鸟,有漂亮的羽毛,叫声又不赖,找个靠山是非常容易的。假如愿意,以后我给你说说,搬这儿来祝”山上的鸟没有回答,展翅飞走了,再没有来。
过几个月后的一天,山上的鸟正在石缝的窝里睡觉,听到门外有叫声,伸头一看,是山下的鸟正狼狈地站在那儿。它身上的羽毛已不周全,哭着脸对山上的鸟说富翁死了,他儿子继承了花园,把我的窝给拆了。
人生在世,没有比依附别人更令人气短的了。
作为人,只有在人格上独立自主,才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绿荫,才会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,才能完成自我生存的价值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