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很古的时候,大雁和鸭子是两姐妹,住在南方的一个湖边上。后来,南方的气候发生了变化,很多湖泊都干涸了,包括它们生活的那一个。于是,大雁提议飞去北方的海边。
这是姐妹俩第一次出远门,鸭子看到一群正在低空盘旋的鸽子,便好奇地问道:“姐姐呀!我们为什么不和它们一起飞去北方呢?”
大雁回答说:“它们是在游戏,并没有打算飞去北方。”
“我不信,它们怎么会不喜欢北方的大海呢?”
“不信你就问问它们。”
于是鸭子慢慢地拍着翅膀,回头冲鸽子们喊道:“美丽的朋友们!你们去不去北方的海边呀?”
一个鸽子回答道:“那是一段长途飞行,太艰苦了。”说完,便跟着鸽群落在平原上,咕咕咕地啄食地上的谷粒。
鸭子叹了口气,追着大雁飞去,飞着飞着,它看到一群黑色的野驴。它们有的在沙滩上打滚,有的在互相追逐,有的拉着长腔大叫。“咱们下去跟它们玩吧?”
大雁回答说:“不行!快飞吧,咱们的路程还远得很哩。”
太阳降到地底下去了,天空中有一阵风吹过。鸭子一连打了几个寒噤说:“姐姐,我们已经飞到北方了吗?”
“没有。还远着哪。”
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?”
“快了。前面有一个小沼泽,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它们终于飞到了一个小湖边,终于可以钻到芦苇丛里休息了。夜半,鸭子突然被一种什么声音惊醒了。黑暗的深处闪着一点点光,渐渐地向姐妹俩这边靠近。
大雁猛叫:“快飞起来!”
鸭子不同意:“太阳才刚刚升起,等天完全亮了我们再飞吧。”
“快,快!那不是太阳光。”大雁说完,煽动翅膀飞到了空中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几根芦苇断了。接着一道强光射到鸭子身上。一个提着灯的男人,把鸭子轻轻抓了起来:“我们可以把它养起来,冬天就不用出去打猎了。”
一个女人摸摸鸭子的羽毛说:“我一定好好喂它。”
这时候,大雁还在天空盘旋,连声呼唤鸭子。鸭子回答了一声:“姐姐呀……”
女人听到后,拍拍鸭子的脑袋说:“真有意思!它还会‘呷呷呷’地叫!”
大雁在空中徘徊了好久,也不见鸭子飞来,只好独自一个向着北方飞去。最后,它终于到达了那片大海,过着勤劳却自由的生活。
鸭子呢?整天什么也不用干,一天天胖了起来。渐渐地,它飞不动了;后来,它不会飞了;最后,它连“飞”是什么也不懂了。只有偶然记起大雁时,它才会悲哀而软弱地叫两声:“姐姐呀,姐姐呀!”
于是,大雁和鸭子变成了两种不同的鸟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