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花草地上,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小动物,它们在看啥呢?噢,一只名叫翠翠的螳螂正在表演魔术:斩蚯蚓。翠翠举起一只镰刀形的前足,喀嚓一声,把草地中间的蚯蚓斩成两段。观众的心一下子都悬了起来:斩断了的蚯蚓还能复活吗?还能长成原来的样子吗?正当大伙在这样想的时候,奇迹发生了:两截断蚯蚓都变成了有头有尾的完整蚯蚓。观众为螳螂翠翠的绝技欢呼起来。
这时,一只名叫青青的螳螂对大伙说:“这有什么稀奇的!我们螳螂都有两把天生的刀,谁不会斩蚯蚓?我马上再给大伙表演一个。”它把一条红蚯蚓放在草地中问。翠翠赶忙对它说:“先别斩,听我把要领告诉你。”青青才不相信斩蚯蚓有什么要领呢,它举起前足,照蚯蚓的后部就是一刀,翠翠连阻挡都没有来得及。
“完了!”翠翠叫了起来,“让你这么一斩,那段只有尾巴没有头的蚯蚓再也不会长出头来了,只能成为一条两个尾巴的变态蚯蚓。”
“哼,我才不信呢!”青青不服气地说,“你斩的就能长出头来,我斩的就不能,岂有此理!”
“斩的地方不同,后果就不一样。我让你先听听要领,你偏不听。嗨!结果害了这条蚯蚓。”
“我就不信斩蚯蚓还有什么要领。”
“有。在蚯蚓前五节到八节的地方斩断,就能很快再生成完整的蚯蚓。在十五节以后斩断,后半截就不能再生头部了,只能长出尾巴来。我斩的是五至八节的中央;你呢,正巧斩断了十五节以后的地方。”
“我不信!我不信!”青青嚷嚷起来。
“那就等着瞧吧。”
观众们都紧张地瞅着断蚯蚓。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,那段只有尾巴没有头的蚯蚓果真从切断处长出了一条尾巴,变成了一条无头的两尾蚯蚓。
青青呆住了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