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爱与美之神瑶姬
炎帝的四女儿是姐妹群里最美艳最时髦最多情的,她好憧憬,好做花季少女粉红色的梦,几度梦中,英俊的王子已经骑着白马来接她了,却屡屡被灵鹊儿惊醒。常言道天嫉红颜,佳人薄命,四姑娘无端地竟缠绵床塌,患起那无名的绝症,花园里、小河边,再也听不到她银铃也似的笑声。炎帝虽是医药之神,但药能医病,不能医命,姑娘终于香消玉殒。她的尸身葬在花团锦簇的姑瑶山上,香魂化作芬芳的茎草。茎草花色嫩黄,叶子双生,结的果实似菟丝。女子若服食了茎草果,便会变得明艳漂亮,惹人喜欢。
据说,茎草儿在姑瑶山上,昼吸日精,夜纳月华,若干年后,修炼成巫山神女,芳名瑶姬。大禹治水,一路凿山挖河,来至巫山脚下,准备修渠泄洪。陡然间,飓风暴起,直刮得暗无天日,地动山摇,飞沙走石,层层迭迭的洪峰,像连绵的山峦扑面而来。禹措手不及,撤离江岸,去向巫山神女瑶姬求助。瑶姬敬佩禹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的精神,哀怜背井离乡、倾家荡产的灾民,当下传授给禹差神役鬼的法术、防风治水的天书,帮助他止住了飓风;又派遣侍臣狂章、虞余、黄魔、大翳、庚辰、童律、鸟木田,祭起法宝雷火珠、电蛇鞭,将巫山炸开一条峡道,令洪水经巫峡从巴蜀境内流出,涌入大江。饱受洪灾之苦的巴蜀人民,因而得到了拯救。
瑶姬
千年又千年,时至战国,楚怀王赴云梦泽畋猎,小憩于高唐馆,朦胧中,见一女子袅袅娉娉,款款行来,自言:“我帝之季女,名曰瑶姬,未行而亡,封于巫山之台,精魂为草,实曰灵芝。”楚王见她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,巧笑情兮,美目盼兮”(《诗经.卫风.硕人》),惊艳不已,爱慕心生,遂留下了一段风流佳话。楚王恍然梦醒,芳影无踪,遗香犹存。王不能忘情于瑶姬,寻至巫山,但见峰峦秀丽,云蒸霞蔚,乡闾相传,此云乃神女所化,上属于天,下入于渊,茂如苍松,美若娇姬。王慨叹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,(唐.元稹《离思五首之四》),在巫山临江侧修筑楼阁,号为“朝云”,以示怀念。
禹见瑶姬
瑶姬哪儿去了?她就站在高高的崖上,举目眺望,凝视着七百里三峡,凝视着滔滔东进的流水,凝视着江上的鸟,江畔的花,江心的帆。她天天矗立在山巅,日久天长,自己也化身为一座秀美峭拔的峰峦了,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神女峰;陪伴她的侍女们,也随之化作了现在的巫山十二峰。岁月悠悠,星移斗转,神女峰默默地面对东逝水,她在想些什么?是否挂念着慈爱的父亲炎帝?是否思想起淘气的小妹女娃?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