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躲在石缝里的螃蟹遇到了一条泥鱼。
螃蟹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冲了过去,泥鱼掉头迅速跳进了泥田。螃蟹纵身一跃,跟着跳进了泥田。
泥田里,泥鱼露出一条尾巴,螃蟹立即张开大钳用力钳住,泥鱼借着泥水的力量一甩尾巴,螃蟹的一只大钳子便被生生地掰了下来。螃蟹痛得哇哇大叫,发誓一定要捉住泥鱼。
泥鱼又将自己的尾巴伸了过来,螃蟹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大钳,再次将泥鱼的尾巴钳住。泥鱼再次借泥水的力量一甩尾巴,螃蟹剩下的那只大钳子也被掰了下来。
泥鱼这才转过头来,张口紧紧地咬住了螃蟹的嘴巴,用力吸了一口,鲜美的蟹肉便流进了泥鱼的肚子里。
在石缝里,泥鱼斗不过螃蟹,但在泥潭里,螃蟹则不是泥鱼的对手。最有用的武器不是螃蟹坚硬的大钳子,也不是泥鱼柔软的尾巴,而是自己熟悉的环境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