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有一个叫陶邱的人住在平原郡,他娶了渤海郡墨台氏的女儿做妻子。这位女子不但容貌十分美丽,而且很有才华,为人温柔贤慧,亲戚邻居没有不羡慕的。陶邱也感到心满意足,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。
一年后,他们养了个儿子,家中更是充满了乐趣。一天,妻子对丈夫说:
“自从嫁到你家,这一年多我从没回过一次娘家,我很是想念母亲和娘家的人,我们是不是择个日子,回一趟娘家,顺便也把孩子带给他们瞧瞧?”
丈夫想了想,说:“也是,应该去见见岳母。”
于是一家三口人选了个日子,雇了车马一路上风尘仆仆到了渤海郡。到了墨台氏妻子家里,娘家人见了女儿、女婿和小外孙,都非常高兴,杀鸡宰羊招待。岳母丁氏已是70多岁的老妇人,自然行动迟缓,步履蹒跚,满脸皱纹交错,说话也不灵巧了。岳母上前见过女婿便回房休息去了。
几天后,陶邱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家。一回到家就把妻子休了。
妻子感到十分诧异,便问丈夫:
“不知我有什么过错,夫君要休我回家。”
丈夫陶邱说:
“前几天到你家去,见了你母亲真叫我伤心,她年龄老了,满脸老气横秋,德行礼节都不讲了,已不能与过去相比。我担心你老了以后也会变成这副模样,倒不如现在就把你休了。再也没有别的原因了。”
妻子听了,哭笑不得。后来,亲戚和邻居知道了这件事,都骂陶邱愚蠢至极。
这位丈夫实在是庸人自扰,为担心遥远的将来而放弃现实中的美好,这不是太愚蠢了吗?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