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沈晦中状元后,任校书郎,迁著作佐郎。金国攻汴京,沈晦与肃王赵枢为人质于金国。张邦昌伪立,沈晦还朝,任给事中。高宗即位,沈晦为集英殿修撰,知信州。高宗至扬州,欲召其为中书舍人,侍御史张宋议论沈晦布衣时事,高宗道:“顷在金营见其慷慨,士人细行,岂足为终身累邪?”乃令沈晦知明州,建炎三年(1129)知处州。高宗莅临会稽,沈晦移婺州。成皋攻城,沈晦用教授孙邦计策,率救百民兵出战,结果被金兵打败。当时,浙东防御史在城中,单骑劝降了成皋,沈晦由此升迁为徽猷阁待制,因言者弹劾其无照令而用兵,降为集英殿修撰。不久,官复原职,知制诰,知宣州,移知建康府。仅任职一月,又因御史常同弹劾罢官。
绍兴四年(1134),沈晦起知镇江府,两浙西路安抚使,行前上言:“藩帅之兵可用,敌至,五郡以舟师守江,步兵守隘,彼难自渡,假如能渡,五郡合击,敌虽善战,不能一日破诸城也。若围五郡,则兵分势弱,五郡尾而邀之,敌安敢深入。”当时,韩世忠屯军镇江,未予理睬。赵鼎称沈晦议论激昂,高宗言:“沈晦试可嘉,然朕知其人言甚壮,胆志颇怯,更观临事,能副所言与否?”然而韩世忠不喜沈晦,沈晦遂被贬为洞霄宫提举。不久,起为广西经略兼静江府,用老将罗统戍边,招降诸酋,解除朝廷边患之忧,进为徽猷阁直学士,知衢州,改潭州,提举太平兴国宫,病逝于任上,享年六十六岁。《宋史》称沈晦胆气过人,不能尽循法度,贫时尤甚,故累致人言。然其当官才具,亦不可掩。
因酷爱松阳山水名胜,而徙居松阳。在松阳县有沈晦故宅遗址,其所居巷曰“袭魁坊”,俗称“状元坊”,有宣和御制赐宴诗刻于县学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