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甲午战后,积极支持并参与维新活动。在京任职期间结识了康有为、梁启超等,并把梁介绍给当时陕西积极宣传西方民主与科学思想的刘古愚。他还为黄遵宪、汪康年等创办的《时务报》募收捐款,积极协助报馆推销报纸,为宣传维新变法做出了贡献。戊戌变法期间,他始终与康、梁和严复等维新派保持联系;经常往来于光绪帝与维新志士之间,使维新派的新政建议迅速上达,将光绪帝的意图转告维新派,还将中枢的机密情报透露给在天津主办《国闻报》的严复,使支持和同情变法的官僚士大夫们了解中枢动向。他积极条陈新政事宜,曾向光绪帝上奏,请求废除三跪九拜等繁缛礼仪,裁汰各官僚机构中的冗官冗员,撤除或合并翰林院、詹事府等闲散衙门,精简中枢重叠的办事机梗唤ㄒ榍逋⑴稍钡轿鞣?国家购买西服,以取代长袍马褂。光绪帝肯定了他的建议,并准备秘密派使臣到西方国家购买西服。但此举受到慈禧与守旧官僚的攻击,咒骂李是“汉奸”,企图“用夷变夏”。
二十四年(1898)正月与宋伯鲁等创立关学会于京师;八月,戊戌变法失败,以慈禧为首的顽固守旧势力幽禁光绪帝,并下令大肆搜捕维新人士。李闻知消息,急忙通知宋伯鲁和其他维新派人士从京师逃走,他自己也躲入意大利驻华公使馆避难。由于外国公使干预,李才免遭杀身之祸,但受到严厉处分,清廷降旨对他“革职永不叙用,并拿问”。同年回到陕西,暗地里仍与一些讲求新学的进步知识分子来往,坚持同顽固腐朽势力进行斗争。三十一年(1905)秋去上海,应好友张元济之邀,到商务印书馆任编辑,一度还在中国公学兼授国文课程。在此期间,与康有为、梁启超等人仍有书信来往,还与梁启超合著《中国六大政治家》一书。他的著作《春冰室野乘》《郢云词集》和《国史读本》等也于此时出版。
辛亥革命后,受北京政府邀请,赴京担任清史馆编修,撰写了不少列传、记事。1915年后,还给《甲寅》杂志等报刊撰写评论文章。1922年回到西安,名义上是陕西省长公署秘书长及督办公署秘书,实际上没有做过什么事情。后应邀主编咸阳县志,但始终未能动笔。由于政治上失意,晚年思想消沉,后又染上鸦片烟瘾,1927年去世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