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著有《江湖长翁文集》四十卷,由子师刊刻行世,陆游为之序,称能居今笃古,一洗纤巧摘裂为文、卑陋俚俗为诗之病。明神宗万万四十六年(1618)仁和李之藻获抄本,称其“学赡而笔劲”,“诗则宋诗,文则涉汉轶唐”,并与秦观集同刊于高邮”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谓其“文则恢奇排奡,要亦陈亮、刘过之流。其他札子诸篇,多剀切敷陈,当于事理。记序各体,锤字炼词,稍伤真气,而皆谨严有法,不失规程”(卷一六一)。
文集最初由其子师文刊刻行世,原本已佚,明李之藻于万历间据抄本重刻,与秦观诗文合为一集,今存李之藻刻本、《四库全书》本。近人赵万里又辑有《江湖长翁词》一卷,收入《校辑宋金元人词》。《全宋词》第三册收其词十首。《全宋诗》卷二四二二至二四四一录其诗二十二卷。《全宋文》卷五七四九至五七七○收其文二十二卷。事迹见郑兴裔《荐举陈造状》、元申屠駉《宋故淮南夫子陈公墓志铭》、《宋史翼》卷二九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