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家世富藏书,自父冯复京(1573~1622)始,已有藏书万卷。后年保管不当,流散不少。他又重整故书,多方采求,藏书益富,多异本,仅次于毛晋、钱曾之藏,与叶树廉、陆贻典相仿,并相互搜访,互通有无。
曾在寒冬飞雪之日,与何大成、冯班三人自带纸、笔干粮,到寒山赵宦光“小宛堂”借宋本《玉台新咏》昼夜抄录,抄成副本而归。何大成作有《同冯己苍昆季入寒山抄〈玉台新咏〉毕,遂游天平》一诗。建书阁为“空居阁”,校勘较精。
曾收有钱允治旧藏,珍善之本如《毘陵集》、《阳春录》、《简斋词》、《啸堂集古》等。
其学于经史百家无所不览,尤深于诗。刻书甚富,所刻书纸栏外刻有“冯氏家藏”四字。其刻本被称之为“冯抄”,其色泽黑亮,字体隽永,被众多藏书家视为珍藏。与毛晋“毛抄”、杨仪“杨抄”、秦四麟“秦抄”、钱谦益、钱曾、钱谦贞等的“钱抄”等,并称为常熟著名刻本之一。
不避权势。邑民张汉儒诬讦钱谦益、瞿式耜,他出面营救,被亦被入狱。后又因揭露邑中漕粮弊端,为县令瞿四达所忌,指控他的《怀日集》诽谤朝政,遂被曲杀。
藏书印有“空居阁”、“上党大冯收藏图书记”、“冯氏藏本”、“空居阁藏书记”、“癸已人”、“孱守堂”、“冯己苍手校本”等。
著有《虞山妖乱志》、《校定〈玉台新咏〉》、《空居阁杂文》、《默庵遗稿》、《空居阁集》、《诗纪匡谬》等数种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