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张继博览有识,好谈论,知治体。与皇甫冉交,情逾昆弟。天宝十二年,(公元七五三年)登进士。然铨选落第,归乡。唐代宗李豫宝应元年(公元762年)10月,政府军收复两京,张继被录用为员外郎征西府中供差遣,从此弃笔从戎,后入内为检校员外郎又提升检校郎中,最后为盐铁判官。分掌财赋于洪州。大历末年张继上任盐铁判官仅一年多即病逝于任上,其友人刘长卿作悼诗《哭张员外继》曰:“世难愁归路,家贫缓葬期”可见其清廉正直,后来其妻亦殁于其地。张继有诗集《张祠部诗集》一部流传后世,为文不事雕琢,其中以《枫桥夜泊》一首最著名。
高仲武评张继的诗:「事理双切」,「比兴深矣」,「不雕而自饰,丰姿清迥,有道者风。」他的诗不但「有道者风」,也颇有「禅味」,这是当时士大夫崇尚儒、道的普遍风气,他自也不例外。但他并无一般仕宦者的官僚习气,曾作感怀诗:「调与时人背,心将静者论,终年帝城里,不识五侯门」,他不逢迎权贵,与当时同是进士出身的诗人皇甫冉交情很好,时有往来。
刘长卿有《哭张员外继》诗,自注云:“公及夫人忽悠金辉玉洁,都是诗人。高仲武编《中兴间气集》,选录至德元年至大历暮年诗人二十六家的诗一百三十二首,其中有张继诗三首。高仲武评云:“员外累代词伯,积习弓裘。其于为文,不自雕饰。及尔登第,秀发当时。诗体清迥,有道者风。如‘女停襄邑杼,农废汶阳耕’,可谓事理双切。又‘火燎原犹热,风摇海未平’,比兴深矣。”从评语看来,可知他家世代是诗人,现在我们已无法知道他是谁的子孙。他的诗见于《全唐诗》者,只有四十馀首,其中还混入了别人的诗。但宋人叶梦得曾说:“张继诗三十馀篇,余家有之,”(《石林诗话》)可知他的诗,在南宋时已仅存三十馀首了。
在唐代诗人中,张继不是大家,恐怕也算不上名家,《唐诗品汇》把他的七言绝句列入“接武”一级中。如果千年绝唱《枫桥夜泊》诗没有流存下来,可能今天我们已忘记了他的名字。这首诗首先被选入《中兴间气集》,题目是《夜泊松江》。以后历代诗选,都收入此诗,直到《唐诗三百首》,使这首诗成为唐诗三百名篇之一,传诵于众口了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