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公元1206年春,十二岁的白玉蟾赴广州贡院参加童子科,考官韩世忠出题“织机”,白玉蟾现场作诗:“山河大地作织机,百花如锦柳如丝。虚空白处做一匹,日月双梭天外飞。”
白玉蟾师事陈楠,相从流浪各地,尽得其道法。嘉定五年在罗浮山得陈楠临终付嘱。白玉蟾游历于罗浮、武夷、龙虎诸山。时而蓬头赤足,时而青巾野服,“或狂走,或兀坐,或镇日酣睡,或长夜独立,或哭或笑,状如疯颠”。
白玉蟾于嘉定中(公元1134-1229),曾诏征赴阕,对御称旨,命建太乙宫。嘉定十年收彭耜、留元长为弟子。十一年宁宗降御香,玉蟾“为国升座”,主国醮于洪州玉隆宫,后又于九宫山瑞庆宫主国醮。十五年赴临安,伏阙上书,言天下事,“沮不得上达,因醉执逮京尹,一宿乃释”,然臣僚上言其以左道惑众。一日不知所在。
白玉蟾“身通三教,学贯九流”。融摄佛家与理学思想,纳《易》学以阐丹法,自称“圣即仙之道,心即佛之道”。其内丹学说的基本理论为宇宙生成论和精、气、神的修为。掺揉易学禅学的“知止”说,认为“人身只有三般物,精、神与气常保全。其精不是交感精,乃是玉皇口中涎。其气即非呼吸气,乃知却是太素烟。其神即非思虑神,可与元始相比肩。……岂知此精此神气,根于父母未生前。三者未尝相返离,结成一块大无边。”
白玉蟾师承陈楠的内丹及雷法,又兼通大洞法箓,斋醮科仪,尤以神霄雷法著称。在雷法及符咒应用上,认为灵验与否,主要以行法者的内炼功夫高下而定。他主张以内炼为基础,雷法与内丹术相结合。而内炼功夫,全赖心之作用。他称“法是心之臣,心是法之主,无疑则心正,心正则法灵,守一则心专,心专则法验,非法之灵验,盖汝心所以。”且认为符咒召役的神灵实际上是行法者的精气所化。
白玉蟾对内丹的理解是“身有一宝,隐在丹田,轻如密雾,淡似飞烟”(见《道藏辑要》之《冬至小参文》),他主张性命双修,先性后命,融道教修命之术与佛教养神之方于丹道一炉之中。
白玉蟾的内丹学说理论,奉南宗传统,主张独身清修,他身体力行、终身无娶。其内丹学说之风格与张伯端、石泰有所不同。张伯端以顿悟圆通释内丹还虚,白玉蟾则谓“至道在心,即心是道”,纯以禅理入道。又寓内丹于雷法之中,使南宗修持具有“内炼成丹,外用成法”的特点。对五代以后道教的修炼方术有较大影响。
白玉蟾还是金丹派南宗正式创立者,他先后了收留元长、彭耜、陈守默、詹继瑞等为徒。打破张伯端至陈楠以来南宗单传的历史。复归武夷止止庵即传道授法。同时取汉天师“二十四治”法,按“师家曰治,民家曰靖”的传统,立“靖”为建宗传法之所。这也标志着南宗至此形成道教社团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