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唐代词人。名一作嵩,字子奇,自号檀栾子。睦州(今浙江建德)人。生卒年不详。中唐古文作家皇甫湜之子。《花间集》称他“皇甫先辈”。唐人称进士为“先辈”,大约他中过进士而未任官。
皇甫松词如〔浪淘沙〕、〔杨柳枝〕、〔怨回纥〕等,形式同五、七言诗;〔采莲子〕则用七绝,而句下分别以“举棹”、“年少”和声。其〔采莲子〕、〔摘得新〕等词,为时人所称许。〔梦江南〕二首写灯下月夜遥忆江南生活情景:“夜船吹笛雨潇潇,人语驿边桥”(其一);“桃花柳絮满江城,双髻坐吹笙”(其二)。笔致清灵,情境优美。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称其“情味深长,在乐天、梦得上”。陈廷焯《白雨斋词话》也说:“皇甫子奇词,宏丽不及飞卿,而措词闲雅,犹存古诗遗意。唐词于飞卿而外,出其右者鲜矣。五代而后,更不复见此笔墨。”
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著录皇甫松《醉乡日月》3卷。其词今存20余首,见于《花间集》、《唐五代词》。事迹见《历代诗馀》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