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汪莘关心国事。在《击鼓行》中,他描写击鼓之声彻天动地,“豺狼闻之脑门裂,狐鼠粉碎臭满穴”,表示了与恶势力斗争的愿望;在《游甘露寺》中写道“闻道昔时兵可用,未知今日意如何。伤心南渡英雄尽,屈指中原岁月疏”,对南宋当权者养兵不用、不图收复失地作了严厉的批评。汪莘的诗学李白,如《群玉堂即事》起四句:“蓬莱道山到者稀,忽随飙驾同来归。天横阆野望不尽,地绝瀛海如无依”,想象丰富,然而才力有所不及,往往落卢仝窠臼。他的诗风格多样,也不乏清新之作。如“好剪吴淞半江水,袖归三十六峰前”(《三月十九日过松江二绝》);“怪得湖边天色好,小舟争载夕阳归”(《晚晴即事》),喜借用前人成句或诗境而又能自出机杼,自然熨贴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