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诗文
陈基的诗文“操纵驰骋,而有雍容揖让之度”。所作《次韵钱伯行白芙蓉》诗云:“帝子西游太液池,一杯秋露为君持。空令越女羞容貌,不与唐昌共本枝。娅姹最怜无语处,风流全在半开时。自移长信宫中去,学得班娘淡画眉。”状白莲之情状,雍容神妙,绝俗脱尘,的确是上乘佳作。又《春日邵氏园池》云:“寂寞园林带夕晖,昔年曾此恋芳菲。柳塘水暖驾鸯浴,花径风酣蛱蝶飞。蔓草拂衣人不剪,画梁无主燕空归。洛阳池馆关兴废,我欲春山赋《采薇》。”此诗叙景抒情,通过对已经荒废的邵氏园池的描写,流露出作者对国事的关心,以小见大,堪称大手笔。
不过,其最有特色的作品要数《裁衣曲》,诗是这样的:“殷勤织纨绮,寸寸成文理。裁作远人衣,缝缝不敢迟。裁衣不伯剪刀寒,寄远唯忧行路难。临裁更忆身短长,只恐边城衣带缓。银灯照壁忽垂花,万一衣成人到家。”对此,邓绍基先生主编的《元代文学史》评云:“《裁衣曲》在白描中见细腻,并有层次地写出人物起伏变化的心情,是元代最好的乐府体作之一。”
书法
陈基以诗闻名,书法却少见提起。书法受李北海影响,上追二王,风格秀逸。同时也擅篆书。故宫博物院藏有其行书《相见帖》、《苦雨帖》、《寝喜帖》、《贤郎帖》四件,其中前二帖曾于清乾隆时刻入《三希堂法帖》,刻入《三希堂法帖》的还有《行书诗十首》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