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其家时为南城望族,他早年无意仕进,生活超脱,常与文友聚游登览,赋诗论文。绍定二年(1229),汀州爆发农民起义,很快波及南城。他带着家人逃奔在外三年之久。淳祐元年(1241)方中进士,时年岁已大,有诗道:“乾坤双鬓改,日月寸心死。誓从鹿豕游,乃复叨一第”。历官武安军书记、宁都(今属江西)县尉。他是江湖派里比较朴素而不专讲工致细巧的诗人。诗多记叙流离奔走之苦,间也触及社会不合理现象,语言质朴自然。著有《骳稿》1卷,《全宋词》辑录其词13首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