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稚圭风韵清疏,爱好文咏,性嗜酒,能饮七八斗。居处构筑山水,往往凭几独酌,不问杂事。门庭草莱不除,中有蛙鸣,说以此当两部鼓吹。曾入剡,向褚伯玉学道。伯玉死,为之立碑于太平观。
所著有文集10卷,已散佚,明人辑其佚文为《孔詹事集》。所作《北山移文》,假借“钟山之英,草堂之灵”口吻,对表面隐居山林,实则心怀官禄之士,口诛笔伐,使山岳草木充满嬉笑怒骂之声,文辞工丽恢奇,为骈文中少见之佳作,至今为人传诵。《南齐书》、《南史》有传。
《后汉书》里孔稚圭的一句话:以天下为量者,不计细耻;以四海为任者,不顾小节。
孔稚圭文享盛名,曾和江淹同在萧道成幕中“对掌辞笔”。豫章王萧嶷死后,他的儿子请沈约和孔稚圭写作碑文,可见他在上层社会中的地位。
史称他“不乐世务,居宅盛营山水”,“门庭之内,草莱不剪”。但他对皇帝所不喜欢的人也从不稍假宽容,其弹章劾表,著称一时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