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谭意哥虽然身隶青楼,但是自律极严,守身如玉,从来没有让人牵过她的手。当然像及老博士、陆象翁,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例外,他们拿谭意哥当作自己的孙女,或女儿看待,纵或有肌肤之亲,却也是亲情而已。
长沙太守蒋田,一日宴客,官妓谭意哥盛装傅粉侍之。蒋田指谭面出了上联:“冬瓜霜后频添粉,”谭不示弱,牵着蒋田红色官服对了下联:“木枣秋来也着绯”。
刘相镇长沙时见其诗,许其从良,适张正字。张正字与谭意哥一见钟情,遂同居。后张调官,谭亦有孕,张父母让他与孙氏为姻,张不敢拒,孙氏死,张跨大岭至长沙,接谭回京。秦醇的《谭意哥传》传奇中的女子叫谭意哥,以现在的标准,一个很十足的美女。她以为自己被丈夫抛弃了,所以做了那样的诗。结果丈夫虽迫于外界以及家族压力,娶了正室夫人,对她仍然有情有意,最后当然是大团圆的美满结局了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