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三十三年,擢川北道。三十四年,调松茂道,小金川用兵,总督阿尔泰檄礼治饷;将军温福师进巴朗阿,大营以礼从,令修建汶川桃关索桥,逾月工竟,上嘉之,命专司督运西路粮饷。三杂谷土司为小金川煽惑,颇怀疑惧。礼谕以利害,众感服。时温福出杂谷脑,遣提督董天弼分兵自间道出曾头沟。军需局以储米半运杂谷脑,曾头沟军粮不足,礼坐夺官,仍留军效力。师克美诺,温福令礼与天弼清察户口地粮,总兵五福自美诺移军丹坝。总督刘秉恬奏礼虽文员,颇强干,谙番情,命署松茂道,代五福驻美诺抚降番。
三十八年,木果木师溃,礼偕游击穆克登阿赴援,至蒙固桥,闻喇嘛寺粮站陷,士卒狼顾;会松茂总兵福昌至,遂复进,遇伏,礼率督兵击之,擒砦首,馀寇惊遁。美诺已陷贼,阿桂驰援,以达围垂陷,檄礼驻守,寻命真除。三十九年,阿桂师再进,令礼专任卧龙关路粮饷。阿桂秉上旨,以南路阴翳,设疑兵牵缀,奇兵自北山入。礼请自楸坻至萨拉站开日尔拉山,山高五十里,冰雪六七尺,故无行径。礼登高相度,以火融积冻,凿石为磴,不匝月通路二百馀里。自楸坻达西北两路军营,视故道皆近十馀站,省运费月以钜万计,特旨嘉奖。郭罗克掠蒙古军牲畜,杀青海公里塔尔,富勒浑令礼及游击龚学圣捕治,复盗二,还牛马五百馀,盗渠牛获。富勒浑以礼行后粮运渐迟误,奏促礼还。
四十一年,金川平,礼留办兵屯,拊循降番,叙功,赐孔雀翎。上遣理藩院郎中阿林、知府倭什布、参将李天贵出黄胜关捕郭罗克盗渠,未得,皆坐夺官;仍令礼往捕,礼调三杂谷土兵四千,先令裹粮疾进。礼至,宣布上意,郭罗克酋玛克苏尔衮布来谒,问盗渠所在,诿不知;礼执送内地,责其弟索朗勒尔务捕盗。四十三年,玛克苏尔衮布病死,上责礼失抚驭番夷之道。四十四年,擢按察使。瞻对番劫里塘热砦喇嘛寺,礼往按,得盗,寘於法。四十五年,迁布政使。寻擢湖南巡抚。入觐,四十六年,卒於京师。子淳,大理寺少卿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