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宝鋆为道光十八年(1838年)进士,授礼部主事,擢中允。咸丰五年(1855年),擢礼部侍郎。十年(1860年),任总管内务府大臣。时英法联军内犯,咸丰帝逃往热河(今承德),命提库银二十万两,修葺行宫。宝鋆认为国用方亟,坚持反对。咸丰帝大怒,欲以严谴,适逢宝鋆管辖之三山被英法联军劫掠,咸丰帝降诏深切谴责,降五品顶戴。
咸丰十一年成林、文祥、宝鋆 (1861年),咸丰帝崩于热河,同治帝回京,宝鋆以户部右侍郎在军机大臣上行走,旋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。同治元年(1862年),转户部左侍郎,不久,擢户部尚书。同治三年(1864年),加太子少保。同治十一年(1872年),转吏部尚书,晋太子太保。十二年(1873年),兼翰林院掌院学士,十三年,授协办大学士,转兵部尚书,拜体仁阁大学士,管理吏部。光绪三年(1877年),晋武英殿大学士。五年(1879年),晋太子太傅。
十年(1884年),军机大臣自恭亲王以下同日斥罢,诏:“宝鋆入直最久,责备宜严,姑念年老,特录前劳,全其末路,以原品休致。”宝鋆退休后,时偕恭亲王居西山游览唱和。光绪十七年(1891年)卒,谥文靖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