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其一:唐明皇(即玄宗李隆基)祭祀泰山,派张说为封禅使。张说的女婿郑镒,本来是个九品官。按照原来的规定,祭祀山川以后,太师、太傅、太保三公以下的官员,都晋升一级。惟有郑镒因张说的关系,骤然升到五品,并且赐给他红色官服。在一次大宴中,玄宗看到郑镒的官位突然越级升跃,觉得很奇怪,问他是怎么回事,郑镒无言可答。在旁的乐师黄幡绰听了,语意双关地说:“这就是‘泰山’(岳父古称 ”泰山”)的力量啊。”
其二:听音避祸
黄幡绰耳音很准,能听出音乐旋律中的内在含义,从而判断演奏者的情绪变化。据《乐府杂录》记载:拍板本无谱,明皇遣黄幡绰造谱。乃于纸上画两耳以进,上问其故对:“但有耳道则无失节奏也。”
一天,唐玄宗召黄幡绰上殿伴驾,恰巧黄幡绰有事不在。唐玄宗大为恼火,令值殿武士立即去把黄幡绰抓来,并准备了皮鞭,要狠狠揍黄幡绰一顿。武士们还没有走出殿门,黄幡绰就回来了。这时,殿堂上传出玄宗打龟兹乐器羯鼓的声音,鼓声咚咚,急促激愤,紧迫中透出一股“杀气”。黄幡绰心中一惊,听出击鼓人正在火头上,急忙让带队武士暂时不要报告。
片刻,鼓声徐缓多了,但仍含有杀气。鼓声中玄宗板着脸问道:“黄幡绰那个狗奴才来了没有?”黄幡绰连连摆手,向殿上的人示意,叫他们不要说。直到玄宗一曲奏完,换奏一首新的鼓曲时,黄幡绰听出鼓音完全平和下来了,他才从容自如地走上前去。
唐玄宗问道:““刚才你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黄幡绰如实回答说:“家中有个亲戚来看我,我送他到郊外,不知圣上叫我,故此来迟,望圣上恕罪。”唐玄宗一面打鼓,一面点点头。等鼓曲奏完,他放下鼓槌,对黄幡绰说:“你回来的时候,我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。如果在我发怒时回来,你的皮肉就要开花了。念你入宫侍奉多日,偶然一次外出,姑且饶恕你吧!”
宫廷上的人都为他捏一把汗,同时也十分佩服他“听音避祸”的才能。
其三:玄宗於诸昆季,友爱弥笃,呼宁王为大哥,每与诸王同食。因食之次,宁王错喉喷上髭,王惊惭不遑,上顾其悚悚,欲安之。黄幡绰曰:「不是错喉。」上曰:「何也?」对曰:「是喷帝。」上大悦。
其四:安禄山之叛也,玄宗忽遽播迁於蜀,百官与诸司多不知之。有陷在贼中者,为禄山所胁从,而黄幡绰同在其数,幡绰亦得出入左右。及收复,贼党就擒,幡绰被拘至行在。上素怜其敏捷,释之。有於上前曰:「黄幡绰在贼中,与大逆圆梦,皆顺其情,而忘陛下积年之恩宠。禄山梦见衣袖长,忽至阶下,幡绰曰:『当垂衣而治之。』禄山梦见殿中槅子倒,幡绰曰:『革故从新。』推之多此类也。」幡绰曰:「臣实不知陛下大驾蒙尘赴蜀。既陷贼中,宁不苟悦其心,以脱一时之命?今日得再见天颜,以与大逆圆梦,必知其不可也。」上曰:「何以知之?」对曰:「逆贼梦衣袖长,是出手不得也;又梦槅子倒者,是胡不得也。以此臣故先知之。」上大笑而止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