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所作杂剧两种:《韩湘子三赴牡丹亭》属神仙度脱剧,《陶朱公范蠡归湖》是隐逸乐道剧,皆演述历史人物故事,曲折反映作者对蒙元统治阶级所采取的不合作态度。可惜两种杂剧仅存残本,难于深入了解作家思想与作品价值。赵氏杂剧,明·朱权《太和正音谱》言其“词如太华清云”。这主要是针对其杂剧的神仙度脱与隐逸乐道之思想而言,也指其语言风格。朱权曾云:“白无咎之词如太华孤峰”、“孑然独立,岿然挺出,若孤峰之插
晴昊,使人莫不仰视也。宜乎高荐。”白氏因一首〔正宫〕《鹦鹉曲》,其语言通俗,含义极深,耐人寻味,且声调皆美,难于唱和。朱权由此把它推为曲中“最上品”。其《范蠡归湖》残曲,同有如此特点,而且更是清丽自然,如“太华清云”,不仅使人仰视,还给人“神游广漠,寄情太虚”之感。这种艺术感受,朱权也感到有点说不清,难以言明,遂感叹赵氏等人的杂剧,“俱是杰作,尤其胜于前列者(指白氏等人)。其词势非笔舌可能拟。真词林之英杰也。”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