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籍醒时少,陶潜醉日多。
百年何足度,乘兴且长歌。
译文
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?还是乘着酒兴,赋诗作文,来自寻快乐吧!
注释
“阮籍”句:此用阮籍的典故。阮籍生活于三国时魏国末年,当时司马昭父子把持朝政,蓄谋篡位,为此,他们积极网络人才,不肯为其效劳者则被施以重罚,甚至下狱。阮籍违心接受了司马氏的官职,既不想为其效力,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,遂每日饮酒,醉醺醺、晕沉沉地糊涂度日。
“陶潜”句:此用陶渊明的典故。陶渊明是东晋末期人,有兼济天下的抱负,却只做了享有“五斗米”的小官。他不满于当时混乱不堪的局势,挂冠归隐,回乡后终日饮酒赋诗、耕田垦地,过着“携酒去,载诗归”的诗酒人生。
百年:《列子·杨朱》:“百年,寿之大齐,得百年者千无一。”故借指人的一生。何足度:过得很快的意思。
中国历史上,属魏晋人士好酒如命,竹林七贤的诗歌多有提到饮酒的事迹,陶渊明也是酒中常客,有《饮酒二十首》,可见当时人对酒的喜好。王绩的这首诗开篇就将阮籍和陶渊明点出,“阮籍醒时少,陶潜醉日多”,这两人一个“醒时少”,一个“醉日多”,极言其沉湎于饮酒的情状。王绩的多首诗中都曾大肆赞美阮籍和陶潜,他们一个是蔑视世俗的行者,一个是自由清高的隐士,其言行思想都是郁郁不得志的王绩的标杆。王绩醉后赋诗仍不忘前者,足见他对这二人的身世有感同身受、同病相怜之叹。
“百年何足度”,诗人自问自答:“乘兴且长歌。”在王绩看来,饮酒以至大醉,既能帮人纾解现实的烦恼,又能催生文思,开启诗兴。虽然诗人流露出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的思想,但这与他济世安邦的初衷毕竟背道而驰,这是他仕途不遇后的无奈选择。虽然他作出了归隐山林的决定,“回归到了精神贵族的行列”,但还是难以完全摆脱失意的困扰。所以,诗酒“乘兴”中未必没有仕途“败兴”。
此诗淳朴直率,措辞朴素,鲜作修饰,脱离了六朝习气,又摆脱了当时宫廷诗的“精英”氛围,真挚而疏放,大有魏晋高风。
参考资料:
1、丁敏翔,白雪,李倩.唐诗鉴赏大全集 上:中国华侨出版社,2012.08:6-7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