嗷嗷空城雀,身计何戚促。
本与鹪鹩群,不随凤凰族。
提携四黄口,饮乳未尝足。
食君糠秕馀,尝恐乌鸢逐。
耻涉太行险,羞营覆车粟。
天命有定端,守分绝所欲。
译文
嗷嗷待哺的空城雀,生计是多么的戚促啊!本与鹪鹩为群,不随凤凰之类逐飞。提携、哺育着四只雏鸟,饮乳常常不足。吃人间的秕糠的时候,常常畏惧乌鸢来抢逐。以涉太行险为耻,羞于相随着覆车粟而飞往食之。天命自有定数,安守着自己的职分,不得不屡屡断绝自己这小小的欲望。
注释
鹪鹩:鸟名,似黄雀而小。
黄口:雏鸟。
鸢:鹰类的猛禽。
覆车粟:这里运用的是典故。
分:名分,职分。
《空城雀》,乐府《杂曲歌辞》旧题。诗人在这首诗里表达的是自己志向不得伸展,又不想屈节钻营,只能过着悲苦日子的愤懑与无奈之情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