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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散

小宴追凉散,平桥步月回。

笙歌归院落,灯火下楼台。

残暑蝉催尽,新秋雁戴来。

将何还睡兴,临卧举残杯。

译文及注释

译文

小宴会随着凉夜的来临散了,自己从平桥上踏着月色回去。

笙歌停止了,灯火熄灭了。

残留的暑气已在蝉声中消失,新的秋天随着大雁南飞而到来。

拿什么东西来催眠?那就是在临睡时把剩下的酒喝完。

注释

本诗作于大和五年(831),时在洛阳,任河南尹。诗句于自然之中含精致。

追凉:乘凉。

平桥:没有弧度的桥。

戴:一作“带”。

将何:拿什么。

残杯:剩下的酒。

参考资料:

1、周勋初 严杰选注.白居易选集:人民文学出版社,2002年01月第1版:第295-296页

2、西北师范学院中文系文艺理论教研室.简明文学知识辞典:甘肃人民出版社,1985年10月第1版:第339页

创作背景

《宴散》一诗作于白居易晚年。白居易此时已不再以政事为念,终日以诗酒弦歌为乐。《宴散》诗写的就是一次平常的家庭宴会。

参考资料:

1、林力 肖剑主编.唐诗鉴赏大典 (上、中、下册):长征出版社,1999年11月第1版:第1326-1327页

鉴赏

青年时代曾以兼济天下为己任的白居易,慷慨创作了大量为民请命,使权贵显臣“变色”、“切齿”、“扼腕”的新乐府诗。因触动了权贵的利益,在仕途上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,他被迫选择了全身避害、乐天安命的“中隐”之路。公元824年(穆宗长庆四年),五十三岁的白居易开始谋求分司东都的闲职。到公元829年(文宗大和三年),终于如愿以偿,太子宾客分司东都的诏令颁发了。省分知足的白居易自此不再以政事为念,终日以诗酒弦歌为乐。在洛阳度过了他的晚年。于是大量“皆寄于酒,或取意于琴,闲适有余,游乐不暇”的闲适诗代替了讽喻诗。《宴散》一诗正作于这个时期。白居易分司东都后,在洛阳的履道里和新昌坊购置了私宅,并有园林胜景,过着闲适的生活。在《自题小园》一诗中说:“亲宾有时会,琴酒连夜开。”可见家居小宴接连不断。《宴散》诗写的就是一次平常的家庭宴会。“小宴追凉散,平桥步月回”,这次小宴,正值夏秋之交的一个夜晚,宴会之时,残暑未尽。宴散之后,诗人送走客人,信步庭园,踏着月色,身受着习习的凉风,分外怡人。诗人尽情地领略着这凉爽的秋气。踏着美丽的月色,才觉得今晚的小宴结束得正是时候,似乎是“追凉”而散似的。不然,错过了此时此刻的良宵美景,岂不是太可惜了。一个“追”字,道出了诗人宴散步月平桥,沉浸在这新秋之夜的惬意心情。

然而这一夜的小宴又是十分成功的,气氛是融洽而热烈的,宾主都共同度过了一个愉快而难忘的夜晚,因此诗人在平桥闲步时,宴会的盛况、宴会结束时“笙歌归院落,灯火下楼台”的动人情景,不断地浮现在诗人的脑海里。白居易十分爱好音乐,他曾亲手谱制过不少乐曲,包括《霓裳羽衣曲》这样的大型乐章,同时还能弹琴吹笙,指挥乐队。分司东都后,他蓄养有不少的乐妓,组成一支不小的乐队。赵翼在《瓯北诗话》中曾说:“其家乐直可与宰相、留守比赛精美。”可见白居易的家乐是十分有名的,这夜的小宴必定也是笙歌缭绕、灯辉煌,气氛热烈,宴在酒酣宴足、尽兴而散的时候,笙歌虽然结束了,但它的余音似乎还回旋散落在院落之中,不绝如缕;仆人们举着灯火,送客人步下楼台的情景,还历历在目。诗人没有正面描绘宴会酒筵之丰盛,笙歌之优美,而是抓住宴散时的两个镜头,加以烘衬,宴会的盛况尽在其中了。欧阳修《归田录》载:“晏元献公(殊)喜评诗,尝云:‘老觉腰金重,慵便枕玉凉’未是富贵语,不如‘笙歌归院落,灯火下楼台’,此善言富贵者也。”可见这一联不愧为诗歌史上描绘富贵气象的典范,它尽弃金玉锦绣一类的庸俗字句,而以极其疏淡的笔墨,绘出了身居高位的白居易的富贵气象和赏心乐事。

“残暑蝉催尽,新秋雁戴来”。暑尽秋来,蝉随着秋凉的到来,生命的时日将尽,抱树而鸣之声更切;新秋伊始,北雁结队南翔。诗人抓住这种时令和物候的变化特征,把夏去秋来的自然界变化表现得十分富于诗意,称残暑是急切的蝉鸣之声催促而去尽,新秋季节是群雁方引来。五言律诗以第三字为诗眼。这两句以“蝉”、“雁”二字为诗眼,不仅使这两个诗句本身意象生动,警策动人,而且照亮了全诗,深化了诗的主题和意境,加强了全诗的艺术感染力,因此魏庆之在《诗人玉屑》里将这两字作为“唐人句法”中“眼用实字”的范例。

“将何还睡兴?临卧举残杯”。诗人在宴罢闲步时,伴随着明月而来的新秋凉意,诗人兴奋不已,似乎是他首先感受到了这种时令和物候的变化,这新秋的凉风,不仅吹散了诗人身上的“残暑”余热,也掀起了诗人心田秋水般的微澜,不知是喜还是悲,睡意全无。但夜已深沉,万籁俱寂,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,是该睡觉的时候了。于是诗人,为了今夜酣畅的一觉,又举起酒杯,独酌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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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山草堂记

  匡庐奇秀,甲天下山。山北峰曰香炉,峰北寺曰遗爱寺。介峰寺间,其境胜绝,又甲庐山。元和十一年秋,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,若远行客过故乡,恋恋不能去。因面峰腋寺,作为草堂。

  明年春,草堂成。三间两柱,二室四牖,广袤丰杀,一称心力。洞北户,来阴风,防徂暑也;敞南甍,纳阳日,虞祁寒也。木斫而已,不加丹;墙圬而已,不加白。砌阶用石,幂窗用纸,竹帘纻帏,率称是焉。堂中设木榻四,素屏二,漆琴一张,儒、道、佛书各三两卷。

  乐天既来为主,仰观山,俯听泉,旁睨竹树云石,自辰及酉,应接不暇。俄而物诱气随,外适内和。一宿体宁,再宿心恬,三宿后颓然嗒然,不知其然而然。

  自问其故,答曰:是居也,前有平地,轮广十丈,中有平台,半平地;台南有方池,倍平台。环池多山竹野卉,池中生白莲、白鱼。又南抵石涧,夹涧有古松老杉,大仅十人围,高不知几百尺。修柯戛云,低枝拂潭,如幢竖,如盖张,如龙蛇走。松下多灌丛,萝茑叶蔓,骈织承翳,日月光不到地,盛夏风气如八、九月时。下铺白石,为出入道。堂北五步,据层崖积石,嵌空垤堄,杂木异草,盖覆其上。绿阴蒙蒙,朱实离离,不识其名,四时一色。又有飞泉植茗,就以烹燀,好事者见,可以销永日。堂东有瀑布,水悬三尺,泻阶隅,落石渠,昏晓如练色,夜中如环佩琴筑声。堂西倚北崖右趾,以剖竹架空,引崖上泉,脉分线悬,自檐注砌,累累如贯珠,霏微如雨露,滴沥飘洒,随风远去。其四傍耳目杖屦可及者,春有锦绣谷花,夏有石门涧云,秋有虎溪月,冬有炉峰雪。阴晴显晦,昏旦含吐,千变万状,不可殚纪,覶缕而言,故云甲庐山者。噫!凡人丰一屋,华一箦,而起居其间,尚不免有骄矜之态;今我为是物主,物至致知,各以类至,又安得不外适内和,体宁心恬哉?昔永、远、宗、雷辈十八人,同入此山,老死不返;去我千载,我知其心以是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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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时三月二十七日,始居新堂;四月九日与河南元集虚、范阳张允中、南阳张深之、东西二林寺长老凑公、朗、满、晦、坚等凡二十二人,具斋施茶果以落之,因为《草堂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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