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云笼晓,玉树悬秋,交加金钏霞枝。人起昭阳,禁寒粉粟生肌。浓香最无著处,渐冷香、风露成霏。绣茵展,怕空阶惊坠,化作萤飞。
三十六宫愁重,问谁持金锸,和月都移。掣锁西厢,清尊素手重携。秋来鬓华多少,任乌纱、醉压花低。正摇落,叹淹留、客又未归。
蓝云笼晓,玉树悬秋,交加金钏霞枝。人起昭阳,禁寒粉粟生肌。浓香最无著处,渐冷香、风露成霏。绣茵展,怕空阶惊坠,化作萤飞。
三十六宫愁重,问谁持金锸,和月都移。掣锁西厢,清尊素手重携。秋来鬓华多少,任乌纱、醉压花低。正摇落,叹淹留、客又未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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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蓝云”三句。言清晨的大地笼罩在蓝天白云之下,室外的桂花树玉枝高挺,满树重重叠叠的桂花,似串串宝钏,又如一片彩霞。“人起”两句,以树拟人。“昭阳”,皇宫名,这里泛指皇宫。言桂花树又像是一位清晨从皇宫里走出来的贵妃,她被晨风一激,浑身生满了粉红色的粟粒——金桂花。“人起昭阳”两句,据杨铁夫《吴梦窗词全集笺释》说:“《飞燕外传》:赵飞燕居昭阳宫,与羽林郎射鸟者通,……飞燕露立,闭息顺气,体舒无疹粟,射鸟者以为神仙。”这里系反用此典。“浓香”两句。言桂花的浓艳香气充斥四周,似乎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容纳她的花香了。但是如果天气一旦转冷,虽然桂花的香气犹存,桂花却要像雨雪般地纷纷落下。“绣茵展”三句承上。言绿茵茵的草坪如地毯似的平铺着,仿佛害怕桂花误坠在台阶上,被人们践踏成泥,又怕她像萤火虫般地消失了她美丽的形象。
“三十六宫”五句,幻想也。“三十六宫”言宫宇之多,这里借指月中广寒宫。“锸”,即锹也,系插地起土的农具。此言词人因见地上桂树,即抬头仰望明月,想象中那住在广寒仙宫的嫦娥,孤单寂寞,一定也愁怨重重。词人不禁大声地询问世人:“有什么人能拿来把‘金锸’,索兴将月中桂树连同月宫一起移来凡尘,把这月中桂栽在我的西厢边。这样嫦娥就会亲自用白玉般的双手把盏,并与我同饮美酒了。”“秋来”两句,述现实中的自己。词人说:“进入秋天后,自己的头上不知又增添了多少白发?头上的乌纱与白发衬映,更显得黑白分明。我独饮闷酒,自然更加易醉。醉眼朦胧中看那室外的桂花树,似乎感到它矮了许多。”“正摇落”两句,自叹。词人说:“当桂花凋零,满地铺金的时候,我这个淹留在外的羁客,却还是不能回家去与亲人团聚。”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