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解除了十日并出的灾难,羿马不停蹄,日夜兼程,去捕猎肆虐人间的怪兽。中原地区,以窒窳、封稀为害最烈。窒窳本是黄帝辖下的一国诸侯,不幸被贰负和危暗杀了。黄帝怜悯他无辜丧命,请巫彭、巫抵、巫阳、巫履、巫凡、巫相六大神医上昆仑山会诊,研制出不死神药使他死而复生。窒窳的命是捡回来了,却完全迷失了本性,刚一醒来,就连滚带爬地窜下山,一头扎进弱水,变成了一条龙首虎爪、号声如婴儿啼哭的吃人怪兽。羿深入窒窳巢穴,仅一箭,就令它死了第二回,这一回是死有余辜。
在中原的桑林还有一头獠牙如戟、力胜百牛、铁骨铜皮的大野猪封稀;封稀横冲直撞,拱毁庄稼、村落,所经之地顿成废墟。羿左右施射,刺瞎野猪双睛,将它生擒活捉。
诛杀窒窳、捕获封稀之后,羿转战南方,在寿华之野追及凿齿。凿齿人身兽脸,它的杀人利器是突出嘴外的两根五六尺长、形似凿子的牙齿,为了应付弓箭,它特地带上一面巨大而坚固的盾牌,它至死也没弄清楚,羿的神箭是如何穿透盾牌,扎进它心窝的。
修蛇盘据洞庭湖,掀波作浪,覆舟无数,吃人无数。它风闻神射手羿已至南方,便潜伏湖底,销声匿迹。万顷波涛掩盖妖踪,羿的神奇射技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,他毅然舍弓持剑,跃入深不可测的大湖,历千险万难,终于在滔天白浪中剑断长蛇;洞庭湖水,竟给蛇血染红了一半。
北方,九头怪九婴仍在凶水一带喷火吐水,淹乡焚城;东方,巨型鸟大风仍在青丘之泽掀起狂风,毁屋拔树。羿东征青丘泽,用青丝绳系于箭尾,一箭射中闪电式飞掠的大风。那大风力大善飞,尚欲带伤逃生,无奈箭上系绳,只能像一只风筝一样被羿收回。
九头怪九婴自恃有九颗脑袋、九条命,丝毫不惧北伐的羿,它九口齐张,喷吐出一道道毒焰、一股股浊流,交织成一张凶险的水火网,企图将羿困住。羿知道九婴有九条命,射中一个头,它非但不会死,而且能很快痊愈,故再使连环箭法,九支箭几乎同一时刻插到了九婴的九颗头上,九婴的九条性命一条也没留下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